少年脸上的笑意总是这样令人不快。

沈燃青很想保持平静。

但不得不承认，陆原野太懂得如何撕破他的伪装、掀开他的面具。

这个幼稚的、恶劣的，虚伪到和他有得一拼的人，在挑衅他的方面，有着独一无二的天赋。

陆原野手腕被压制住，却一点都没有受制于人的自觉。

他像是卡带一样，在突然逼近过来后忽然停住。

随后站回去，笑眯眯道：“生气了？”

温热的气息洒过来。

尖刺一样的香气在他身上更显锐利，如同飓风卷起烈火，强烈的侵占感让沈燃青有种领地被侵占的不适。

沈燃青话音轻得很，烦闷可想而知：“闭嘴吧。”

“看来是烦了。”

陆原野居然还好意思问，“哪里烦？”

“……”

沈燃青揉了揉眉心。

他很不想参与这种无聊的对话。

答案如此显而易见，半点论述的必要都没有。

但是以陆原野的性格，但凡不回答他就能追问到天荒地老，“哪里都很烦。”

似乎是批评和嫌弃，但陆原野一点都不生气，忍不住笑起来。

沈燃青眉头一蹙：“你——”

他正想说点什么，正巧头顶来时的通道传来撬动的声音，又是一阵灰尘散落。

陆原野迅速收住笑容，连忙把外套帽子套上，被呛得咳了咳。

“砰——”

门被打开，外面的声音顿时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进来。

“开了！”

“沈哥——小陆——”

荡起回声。

头上手电筒的光扫下来，陆原野眼睛被刺激一下，皱起眉头扭头躲开，沈燃青也已经把拉着陆原野的手收回来。

然而两个人靠得太近，强光之下，一切小动作都无所遁形。

沈燃青刚收回手抬起头，正好看到头顶人群瞠目结舌的样子。

他：“……”

有些不妙。

片刻之后，上方猛然爆发出一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巨大噪音。

陆原野从喉咙里滚出一声闷闷的笑，似乎快乐到已经憋不住了。

沈燃青顿了顿，低眸看他。

一双轮廓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淡淡的语塞，他并不理解有什么好笑的。

陆原野收敛了一下，掩着唇角咳了下，又伸手拽了沈燃青一把：“走啊，我们上去吧。”

沈燃青伸手拂开他：“别拉我。”

陆原野手背温热一闪而逝，顿了顿，追问：“为什么啊？”

为什么，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