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韩焉辞，还是阿刽或苏荼，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心结，许振只得耐心等待。

已经在梦里过了这么多年，他最擅长的就是耐心和观察。

期间，在许振的刻意联络下，苏荼一直资助着孤儿院的孩子，韩焉辞和阿刽也经常来做义工。

这样平淡的日子一过又是四年。

四年后，三人的状况还没理清，小道士那边率先出了岔子。

这么多年来，许振一直和崔道仕的养父母保持联系，偶尔让钟毓秀带自己去看一眼。

但养父母从来都不会主动联系孤儿院，小道士离开的时候也才四岁，记不住事，对孤儿院的感情不深。

就连钟毓秀他们也劝许振，孩子有孩子自己的路，不要太过挂念。

但许振仍是每月都打一个电话，了解小道士的情况，如此一坚持就是十年。

如今的小道士十四岁，上初二了。

上初二的小道士，离家出走了。

道士作为众生梦的，理应是一个很特殊的角色，没想到说失联就失联。

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，许振冲到镜子前，用希格斯秘语问道：“别的都好说，有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，在这个梦里，清虚子到底是什么角色？”

半晌，无人应答。

许振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，这十几年来他时常对镜提问，除第一次之外，再也没得到过应答，就仿佛利维坦凭空消失了似的。

这次仍是同样的结果，他等了半天，知道不会有回应，便扶着洗手池，低头沉思道：“不对，道士的存在太特殊了，和其他人几乎没有交集。

所有人都有一个切入的节点，只有他是从襁褓里开始的……”

他既是自言自语，也是在清理思绪。

“为什么选道士作为众生梦的？他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？”

手头线索不够，难以从千头万绪的猜测中厘清真相，他摇了摇头，直起身子。

抬头的那一瞬间，镜子上浮现了水迹。

许振瞳孔一缩，这还是十四年来，利维坦第一次回应他。

镜子写道：“不是……是托底……”

许振忙问：“你说清虚子？”

镜子勾勾画画，写出了一句完整的话：“道士的人生，是众生梦的托底。”

“你好像恢复了不少，”

许振发现，“都能跟我正常对话了。”

利维坦道：“多谢你。”

“托底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众生梦建立在道士人生梦的基础上。

他的是众生梦的，他的终点是众生梦的终点。

其他人有可能停滞、偏离、迷失，他的人生会一直继续。”

“为什么要这样设置？”

“以防万一。”

“……以防我解不开其他人的心结，推动不了众生梦是吗？这样一来，你至少可以从道士的梦里汲取力量。”

“你很聪明。”

许振沉吟道：“我还是不懂，为什么选他？”

“他无心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