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珏逃也似得回了木樨峰，院里很安静，风释的房间果真没有烛火，如风缘所言人已经睡下了。

程珏轻手轻脚推开房门，借着门外的烛火看清了床上人的睡颜，风释背上的伤还没好，只能趴着睡，也许是刚翻过身，半边脸上还有未消的红印。

程珏小心翼翼地走进去，轻轻把食盒搁在桌上，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膏。

风释睡得急，外袍都没脱。

这几日忙着教导程珏，改良灵术，身上还带着伤，早已睡沉过去。

程珏扣着风释的腰身慢慢把人搂进怀里，风释下巴搁在他脖颈处，嘴唇动了动嘟囔了几句，温热的呼吸洒在程珏皮肤上，程珏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。

良久，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动静，睡得安稳了些，程珏长呼一口气开始褪他的衣服。

正值寒冬，风释身上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裹得极紧，程珏害怕动作太大吵醒熟睡的人，只能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伸到他身下去摸索，在他胳膊发酸的那一刻总算是摸到了衣带打的结。

那结系的复杂，一只手根本解不开，程珏只得用胸膛撑着风释的身子使人不至于滑落下去，另一只手也伸下去帮忙解衣带。

这样的姿势下风释整个上半身都压在程珏胸膛上，程珏能清晰地感受到风释每次呼吸时的起伏，以及胸口明显的心跳。

程珏咽了咽口水，嗓子有些干，在两只手的配合下风释腰间的衣带很快被解开，衣领瞬间松散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。

大好的风景，程珏一眼也不敢多看。

程珏用脖子勾住风释的脑袋，一层一层褪下他的衣衫，直到风释背后所有的伤都显露在他眼前。

伤口已经结痂了，只是周围的皮肉还有些红肿。

程珏撑着人的肩膀把人抬起来，准备让风释趴在床上方便他上药，目光在扫过他胸口的时候突然顿住。

莹白的肌肤上一道疤痕尤为明显，借着窗外的光程珏发现那伤竟是同鞭痕一般的新伤，他心下疑惑，指尖凝聚灵力当作烛火，仔细观察发现这明明是反反复复刀扎留下的伤，伤口的疤有新有旧，但都聚集在心口处。

程珏用指腹轻轻摩挲那块疤痕，心底隐约有了猜测。

刀尖刺入心口，反反复复，这样的伤，多半是在取血。

程珏眼眸颤了颤，风释受伤的时候说过木樨峰上不备灵药，上次守门的弟子也说过并未听说风释精通医术，程珏眨了眨眼睛，眼底有些酸涩。

他不知道风释的身体有什么秘密，但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风释用心尖血救下的。

一夜之间，所有的外伤都消失，灵力充沛，若真有这样的灵丹妙药风释为何不给自己用？是用不了。

风释的心尖血能救别人，唯独救不了自己。

程珏指尖按在疤上，感受着皮肉下传来的心跳，剜肉取血，风释一个上药都怕疼的人，当时该有多难受。

程珏的眼泪似乎真的不要钱，下午刚哭过一场，这会儿仍旧大颗大颗往下落。

风释说过戒鞭没有伤到根基，可他这段时间还是很虚弱，原来是因为取了心尖血给自己。

程珏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风释颈窝，有些烫人，风释动了动身子，想躲开。

程珏回过神，意识到眼泪落在身上让风释很不舒服，连忙扯了袖子擦掉。

风释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，外头还下着雪，再耽搁下去恐怕会着凉。

程珏就着将人搂在怀中的姿势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风释的身子，手指沾了药，小心地涂抹在伤口周围。

等背后的伤口都涂上药，新开的那瓶药膏已经见底。

程珏用手指剜出最后一坨药膏，轻轻涂在风释胸口的刀疤上，直到那块疤完全被药膏覆盖。

程珏为风释一件一件穿好衣衫，只褪下一件外袍。

风释真的很虚弱，被人这样折腾却连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。

程珏盯着他的睡脸看了半响，突然低下头亲在他胸口的疤上，药膏是苦的，程珏的整张嘴都被染的苦涩，可他心底那份情感却怎么也压不住，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。

程珏轻着手脚把风释放在床上，拉开一旁的被子把人罩了个严实，叠好外袍放在枕边。

程珏借着烛光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，轻扯嘴角，慢慢退出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