颤了一下，手中的信纸便哆嗦了起来。

顾听澜想拿过来，但碍于他是皇上，终究还是住了手。

陆则打开信封，江晚芙熟悉的字迹浮现眼前。

信上只写了一个字：安。

陆则认得江晚芙的笔迹，她的笔锋圆润，一般人难以临摹。

他可以断定就是江晚芙。

“她还活着，她还活着。”

陆则惊呼出声，抬眸时，眼睛竟然湿润。

顾听澜从他手中拿过信件，他愣愣地盯着信上的那个“安”

字，心跟着沉入深渊。

这个安字，意味深长。

是安好，还是平安，还是陆则。

总之，不管是什么意思，终究是与他无关了。

顾听澜心里那点微末的希望，还是破灭了。

五年的朝夕相处，两次舍命救她出深渊，他为江晚芙所做的种种，终究还是没能打动她。

这一刻，他突然释怀了。

小心翼翼放在心上五年的那个人，这一刻从他心里的神坛跌落。

这一刻，从来不信命的顾听澜相信了所谓的天命不可违。

所谓爱意根本不分轻重，只分早晚。

纵然陆则对江晚芙如此残忍，忽视她，伤害她。

可是，那又如何。

江晚芙对他情根深种。

他从一开始就输了，输给了时间。

顾听澜只恨，自己没有早一步遇见江晚芙。

小泠儿将他的点滴变化看在眼里，看着他眼里升起的星光闪烁，又突然泯灭。

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死了。

虽然为他心痛，但小泠儿知道，这不是一件坏事。

人终究要从不可能的泥沼中抽身。

就像江晚芙告诉她的那样：接受不可改变的，顺势而为，人呐，终其一生都活在自己的城墙之中。

不等顾听澜问出口。

小泠儿主动开了口：“江姐姐如今就在终南山落情谷中，她还活着，但是她也不可能再回大姜。”

她看着顾听澜接着说：“我师父是在桃林间偶遇江姐姐尸身，但彼时她还有一息尚存，我师父用万年灵芝和百年修为将她救活，为此她付出的代价是，与我面容交换，只保留了那双眸。”

“除此之外，她必须永远在落情谷中侍候我师傅，等师傅百年之后，她将接任下一任谷主，继续守护那片桃林。”

顾听澜和陆则听完，半晌没有反应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陆则终于开了口。

他说：“我要去落情谷寻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