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初见唐婉儿的情景，那时候唐婉儿还未有成为女官，只是跟在女官身后的女婢罢了。

那时的自己也是年少轻狂，初次被父亲带去宫里，就调笑了一名宫女，而那时的唐婉儿以为他是某位新来的太监与他理论，最后弄得女官都亲自出来训斥。

最后贺柏han还记得自己曾承诺过，他会娶唐婉儿。

贺柏han轻咳一声，掩饰自己的困窘，可耳朵还有些微红。

“我自是看得出来，婉儿此时的心情不错。”

唐婉儿的眸光却落在远处，那边应是庄府罢。

不知庄之郝此时应是在做些甚么，应是死了的自己，再也没有何身份回去了罢。

也好，就让自己在他眼里已死就好，反正日后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。

贺柏han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，似是想到了什么，他攥紧了拳头，片刻就已收敛了情绪。

唐婉儿被凉风激得回过了神，她扯出一抹笑来：“确实心情还算好，有劳贺学士带我上来看这般景色。”

贺柏han却也不在回答，他从衣袖中犹如变戏法一般，取出一壶酒和两个酒杯。

他给唐婉儿斟酒，轻声笑道：“婉儿，尝一尝这酒。”

唐婉儿看向酒杯，自己做女官之时，时常要为皇帝试酒，想及此她仰头一饮而尽。

然后抬眸轻笑：“也无甚特别的。”

贺柏han惊异的瞥了她一眼，释然一笑：“我自是忘了，你可是女官，品过多少美酒。”

“只是这酒可是我爷爷亲手所酿，他老人家千方百计说服我，让我捧来与你品鉴一二。”

话音刚落，他继续给唐婉儿斟酒。

唐婉儿一想起那位贺老将军，轻笑出声：“贺老将军竟这般和蔼。”

“那可未必，我爷爷那是只对我们严苛。”

贺柏han想起贺老将军，眼尾余光瞥了一眼唐婉儿，喉头一滚，接下来的话皆被他用酒咽了下去。

他想起贺老将军对自己所说的话。

“我可喜欢那女娃娃，你可得加把劲，若是能寻来嫁与你，我和你父亲也皆无憾了。”

贺柏han好半天才稳住心神，他的父亲竟也能同意，可真是让他不可思议。

贺柏han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唐婉儿，即便此时两人甚近，可他却觉得恍若离她那般远。

贺柏han听见外边报更人嚷嚷着，这才揽起唐婉儿的肩膀，飞身而下，直到稳稳落于地面，贺柏han才松开自己的手。

“婉儿，你早些歇息。”

第十九章错道

唐婉儿独自回到院子，然后起拟了一份书信，放在了蚕丝被下边。

她回眸看向这处贺柏han给予自己的宅院，她终是不可在此常住下去罢。

夜色渐凉，窗外送来些许han风，她抬眸看向窗外的院子。

那里种的秋海棠盛放了，han风送来一片花瓣，飘飘然落在窗前。

唐婉儿望着书架上的书，空气里飘来遥远的叹息声，平心而论，贺柏han待她极好，只是她不过一介病人，有何颜面留在贺府。

她喃喃自语道：“贺学士，我配不上你罢。”

第二日一大早，贺柏han就已进了宫。

唐婉儿在回廊处瞥见他的背影，然后回了院子，乔装打扮一番后，一位翩翩少年郎映在铜镜里。

她将昨日收拾好的包袱带上，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贺府。

唐婉儿站在街道上陷入一瞬间的迷惘，她想去庄府，可却失去了资格罢了。

庄之郝于她，是心上的一粒朱砂痣，时不时都会想起他。

唐婉儿打定了主意之后，她循着记忆里的那条路，想要去自己的墓地看一看。

直到自己在山中寻寻觅觅一阵之后，她才觉察自己竟是走错了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