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晞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执着，眸光淡淡。

她知道这些事怪不了他，他两次判了自己的罪。

可她有什么好怪的呢？眼前的他什么也不知道。

可自己无端想要问问他，可曾后悔。

慕淮漆黑的眼眸中全是她冷淡的神情，他心神一颤，语气好似哀求：“是我不好。”

容晞平静无波的眼睛看向他，好半天唇角微勾：“慕淮，我起先一直想知道你后悔么，可现在这个答案似乎不重要了。”

说完她的视线看向远处吆五喝六的小摊贩，却不忍看向一旁的慕淮。

容晞也不知怎么了，她的心忽然一刹那寂灭了下来，知道了答案又如何呢？

早已不太重要了。

慕淮因她的一席话，心间犹如六月飞雪，无端han冷无比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想说些什么，却觉什么话都显得苍白。

过了许久，他才说：“我很后悔。”

容晞不知为何心中一阵触动，但除此之外，再无其他。

一杯茶见底，她吐出一句：“如此甚好，从此山高水远，愿君珍重。”

她的心倏忽之间释然了，两世为人，许多曾经未看开的皆已看开。

容晞心想，所谓大彻大悟，大抵就是如此。

两人都未发现，晋国公就坐在一旁的酒楼之上，垂眸望着茶肆里的两人。

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忧愁，再次看向慕淮的时候，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
慕淮怔怔的望着她，她的眉目依旧清浅。

可他却无端品出了一丝决绝之意。

容晞说完，将衣袖扯出，神色淡淡道：“慕大人，还是早日回开封的好。”

她说完不由心口一松，可慕淮的眼中闪过一抹执拗。

他再次拽住了她的衣袖，语气哀婉：“你竟如此不想见我么？”

第二十八章镜花水月

慕淮似是从牙缝中吐出了这一句，眼底一黯。

容晞似未想到他会这般说，她眼帘下垂，整个人凝眸望着杯中茶水，语气清淡：“是，我不想见到大人。”

‘大人’两个字被她咬的极重。

慕淮心口一揪，他从未想过竟然会是这般的回答。

天边阴沉，几道雷光闪过。

他的眼眸无端被人蒙上了一层雾，痛彻心扉。

慕淮就连齿缝都沾染了苦涩的余味。

“好……你够狠……”

他恍然间还能记得曾经那个小姑娘跟在他身后唤他的模样。

慕淮不知是何时和容晞分离的。

他回身看了一眼，容晞决绝的背影映入他的眼中，好似要从他的过往之中离开一般。

慕淮无端想起了那句词：闻君有两意，故来相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