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然往前走，何以随就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脚踩在雪上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

她觉得累，也觉得茫然，不明白自己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绝，为什么他还来。

“新年快乐。”

何以随突然开口，声音不知怎地有点哑，“上海……终于下雪了。”

这一句就把宋清然的记忆突然拉扯回过去的某一天。

她曾经很期待上海的这一场雪，但现在真的等到，却早就物是人非。

宋清然停住脚步，没回头，语气比刮来的han风还冷：“你不出现我最快乐。”

何以随浑身一僵，嘴唇抿紧，生生咽下涌上来的疼。

他假装没听见她刚才说的那句：“你说今天会去找宋伯母，但你没有。”

“突然不想去了。”

说完，宋清然突然发现，自己竟越来越能面不改色的说谎。

但这不重要。

她再次抬步：“你走吧。”

然而何以随却忽然说：“我在梦里看见你死了，在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。”

宋清然脚下停住，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：“你梦见的？”

“我梦见的。”

何以随吞了下喉咙，“而在之前，我也死了。”

他抬起眼看她，果然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讶的情绪。

和他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，宋清然只梦见了关于她自己的那一部分，她不知道梦中的他到底为什么说出那么决绝的话。

要解释吗？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必要，毕竟那只是一个梦，是不是前世无人知晓。

宋清然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：“梦见又怎么样？”

何以随攥紧手指：“我只是想问问，你之前……是不是也以为自己会死在二十八岁生日那一天？”

第四十九章

这是宋清然唯一没说出口的秘密，就算是对沈寻，她也没说过。

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，以后更不会说。

可现在，何以随却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
沉默半晌，宋清然看向他，扯出抹笑：“一个梦而已，你也当真，你几岁小孩？”

说完，她大步走回楼里。

被何以随折腾完这一番，她彻底没了吃水饺的心思。

回到家刚好十一点五十九分，宋清然坐在沙发上在心里默数，最后一个数，窗外绽放出来大片的烟花。

好漂亮，好繁华。

但没有一朵属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