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，却被聂司诀死死拽住手腕：“这是她给我的，你放手。”

看着聂司诀瞳孔里的红血丝，聂明之再气面前人也是他的胞弟，他叹了一口气，松开拿协议的手，道：“死的人已成往生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。

阿泽，姜暖的死你得尽快通知下去，不然赶不上下葬的日子了。”

第69章

聂明之没待多久就走了，聂明之离开之后，聂司诀从地毯上坐起来，看着满地的啤酒瓶，摇摇晃晃地去开冰箱。

冰箱里最后一瓶冰镇啤酒被他用起子撬开，当初姜暖还在家里的时候，家里的冰箱总是添得满满当当的。

可如今，都空了。

聂司诀眼睛一红，仰头，灌了一口啤酒又重新躺回去。

阳光太刺眼，他用手去挡，又想起刚才聂明之带过来的东西。

他起身，将文件一张张收拾好，又躺下来一张张翻看。

青色的胡茬伴随着发皱的白衬衫，有些颓靡的味道，可他的眼睛依旧黑的发亮。

他看着离婚协议里的条款，每一条都是对他有利的，甚至于等她因病去世后，她名下的财产他都能分到一部分。

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，她完全可以不管他的死活，却仍旧不管不顾地替他着想。

聂司诀眼眶湿润，世上金钱可求，而爱，可遇不可求。

就在聂司诀打算把这些离婚协议收起来的时候，忽然掉出一张异于协议的白纸，上面有几行小字。

【天文学里有个定义叫洛希极限，行星和卫星会因为万有引力不断靠近，但他们之间有一个保持安全的最短距离，这个距离就叫洛希极限。

一旦超过这个距离，潮汐力会将卫星撕碎，而那颗被粉碎的卫星会化作星尘，渐渐聚拢在那颗行星身旁，演变成一个环，将那颗行星环抱。

】

【小叔叔是那颗行星，而我就是那枚星尘演变的环，我们之间没有负距离才是真正的安全，靠的太近只会粉身碎骨。

】

聂司诀讷住了，这是姜暖写的。

她好像……已经不再执着他们之间的事情了。

他对她好也好，他对她不好也罢，她都觉得不重要了。

所以这是她决定离婚的原因？

心脏像是被什么捏爆掏空，左心房那空荡荡的，除了痛，就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流，再无知觉。

等眼泪都流干了，聂司诀才从地上爬起来。

他将地上的空酒瓶丢进垃圾桶，收起所有的落魄颓靡，明白自己还有很多的事要做。

姜暖的死讯，还有葬礼，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。

既然生前没有对她好过，那么死后他应该对她好的。

聂司诀将自己收拾干净后就开始井然有序地吩咐姜暖身后事，他通知了姜氏夫妇姜暖的死讯，随后又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，最后联系殡仪馆下葬的事情。

他去医院的太平间认领姜暖的尸体，尸体被白布罩着，医生问他要不要看一眼，聂司诀犹豫了很久，扭过头去不打算看。

上楼的时候，正巧姜氏夫妇见到他就冲了过来，姜母更是泪眼婆娑地抓着他的衣服打他：“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！

她对你多好，你竟然这样对她……你还我女儿！”

姜母一下跟着一下打在聂司诀的胸脯上，他感觉钝痛，也不出手阻拦，任由姜母崩溃地大骂，对他动手。

姜父在一旁也是指着他的鼻子骂，人来人往，病患和家属不时有人看过来，好奇发生了什么事。

而在聂司诀眼里，一切都变成了麻木的黑白灰，好似离开他与姜暖的那间房子之后，他的世界都失去了色彩。

他看着姜母张张合合的嘴，又抬眼看向外面的太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