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卢姝有些好奇的观察着那名僧侣，带路的小和尚顺着介绍了一下：“这位是景云法师，并非本寺僧人，本来在少林寺内修习佛法，如今云游至此。”

嵩山少林寺由于武侠小说的畅销，在世间广为流传，卢姝一听说这个僧人是少林寺的，顿时来了兴趣。

秉着人总是不讨厌被夸这一定律，卢姝开始尝试着打开话题：“当年少林寺的十三位和尚相助大唐有功，太宗还封赏了他们千顷田地，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。”

虽然后来僧人们借此开垦出了一万多亩田地，而寺庙拥有的土地都是不交赋税的，国库少了这么多收入，后来的皇帝心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。

“阿弥陀佛，施主过誉了。”

景云没有睁开双眼，语气平静的回应了之后，又继续默读起了经文。

有反应就好办，卢姝还准备再套套近乎，余光注意到一个小沙弥正从门外匆匆走进，便停下了话头，立刻进入吃瓜群众角色。

小沙弥将一本册子竖起来，快言快语的确认：“景云法师，既然你还在坐禅，我直接将这册子放在你房间的案上？”

没有被他的节奏带快，景云终于睁开了眼睛，确认了一下册子后微微颔首：“有劳了。”

见册子封面的《将箴》二字笔画连绵、纵任奔逸，卢姝神色好奇的开口：“请问景云法师，这册上之字是何人所书？”

“此乃小僧之作，见笑了。”

哪怕提到自己的事情，景云的语气也丝毫没有变化。

觉得这种字体有点眼熟，李泌仔细观察了下具体的勾画，得出了结论：“这字颇有张长史的风格。”

张长史有许多个，但以书法闻名于世的，卢姝确定他说的张长史就是那位既位列‘饮中八仙’又号称‘吴中四士’的‘草圣’张旭。

景云看向李泌给出了肯定的答案：“此字正是学习张长史所写，只是他的草书潇洒磊落，变幻莫测，我尚不能得其要领。”

“法师过谦。

法师的《将箴》犹如王右军的《笔阵图》，锋芒骇人。”

因为伯父就是书法大家，李泌对各派书法都颇为了解。

听到这个说辞，卢姝不禁望了李泌一眼。

据她所知，《笔阵图》应该是卫夫人的作品，难道记载有分歧？

景云又是双手合十：“阿弥陀佛。

世人评《笔阵图》，言其以纸为阵，以笔为刀稍，以墨为鍪甲，以水砚为城池。

如此境界，岂是如今的我能达到的？”

想起张旭是从公孙大娘的剑舞中悟得字状，卢姝随口猜测：“书法之道，还是应该多观察风物，从中体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