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不愧为这个名头。

她闷哼一声，眉头紧锁。

衍十一闻声而来，她问道: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
“十二个时辰，我先帮你换药。”

韩蝉衣回身趴在床上，身上衣裘滑落至腰际。

衾下的身体完全裸露，柔润莹白如玉石般，仿佛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，

肩胛骨上那露出的血ròu模糊的伤口，在视觉上带来极大的冲击。

衍十一用湿帕给她重新清理了下伤口，后才给她上药。

敷上去的药粉清凉减痛，是最上好的伤药。

“十一，你最想要的是什么？”

或许在这最后的时间里，她还能满足他一下。

以前他是想着要自由，如今，

“我想要神女大人好好活着。”

在她看不到的地方，他的眼神深沉而偏执。

韩蝉衣有些失笑，“太难了，换一个吧。”

“除了这个，属下别无所求！”

“死亡早已是既定的，你们所有人啊，何必一直执着于这些呢。

你再好好想想，真正的自由，那群蓝额羽鸟，还有荣华富贵？这些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
韩蝉衣停顿了一下，神思恍惚，“人总要为自己考虑的吧。”

“神女大人却从不为自己考虑。”

被自己的话所噎，韩蝉衣挑眉，偏头看向衍十一。

男子敛眸，那双拥有山川河海，让人沉溺其中的双眼压抑着偏执与苦涩，藏住了无尽忧伤落寞，让她愣怔于此。

韩蝉衣心底叹了一口气，偏过头不再看他的眸子，漠然道:“我是神女，这是我的使命。”

两人都在沉默，气氛僵持着。

等到衍十一帮她上好了药后，扶着她起床，帮她穿好衣服。

他的动作尽管很是轻柔，她的眉头却也没再舒展过。

肯定很疼吧，他如此心想。

七日蛊虫，连神女都无法子可解。

韩蝉衣坐在梳妆台前，铜镜里的人儿看着比以往更加苍白憔悴许多。

衍十一拿着木梳在给她打理头发，梳齿顺过青丝，他好像在头顶发现了几根银发。

他想偷偷拔掉，神不知鬼不觉的，却被她制止了。

“我看到了，拔它干什么，留着吧。”

左右时间不多了，全身的灵气耗尽，又没了灵气的补足，就犹如在干涸的溪水上，那临死前蹦跶的鱼。

衍十一的手僵硬了瞬间，继续给她绾发。

那几根银丝自发现起，便格外刺眼。

明明，她也才二八年华。

“蓝额羽鸟，会控制它们了吗？”

他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，把一支玉簪插在发间，便完成了。

“不太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