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有个从外省回来的邻居哥哥来看我，就带了很多水果，其中就有桃子！”

“那桃子有多大多漂亮你知道不？”

陈啸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馋，两只眼睛闪闪发光：“看上去可好吃了，本来人越是没吃什么东西，就越馋什么，你知道吧？”

“我那会儿还小，想着反正好像也没听说谁吃桃子吃死了的，嘴巴又馋，就趁老陈头不在，没人注意的时候，偷偷地拿了只桃子躲在卫生间吃了。”

“结果当天嗓子就哑了。”

“那天下午老陈头正好顺路回来给我送活血祛瘀的药，发现我吃桃子了，怕我妈知道后担心，其实我估摸着他也是怕自己没看管好我，挨老婆训，二话不说就用皮带抽了我一顿。”

“然后板着脸问我知道错了没？”

“可是我嗓子已经哑得出不了声了！

我爸看我不说话，以为我不服气，于是又把我揍了一顿！”

林烟珈忍不住笑了：“扑哧！”

风越来越大，混杂着车辆疾驰而过的声音，路灯昏暗，淡黄色的光晕投射在地面上，拉得两个人的影子长长短短变换。

他兴高采烈地讲着小时候的事情，时不时留意她的神色。

他想尽量把自己不那么光鲜的一面讲出来，好中和一下她的那些艰难处境。

想……让她不那么不高兴。

“你别看我平时过得好像还不错，其实我们家也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啊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，真的！”

“我很多时候也是故意顽劣捣蛋！”

“我一点都不想做乖小孩。

但是，又很怕他们伤心。”

“现在也是，我想开店是一回事，主要也是想从我爸妈那里跳出来，我不想等到三十岁的时候，还要踩着门禁回家，还要被我妈盯着吃饭喝汤。”

“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，也知道步入社会后会有很多磕磕绊绊，可能会摔得鼻青脸肿，头破血流，但是我是一个成年人了，我总得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买单，总得扛起成年人该肩负的责任，而不是一直躲在爸妈的庇护下。”

他说着话，转过头来的时候，眼睛里亮晶晶的。

林烟珈看着，心里忽然微微一动。

半晌，她蓦地笑了，眨了眨眼睛，稍稍偏过头：“陈啸。”

等婚礼跟妆的活动结束，再取了那笔定期，把之前他给爸妈的那些钱还给他，就把所有的事情坦白清楚，她心道。

“啊？”

陈啸茫然回头。

“你要是没有按时回家，会怎么样？”

“会……”

陈啸挠挠鼻尖，想了想，小时候会被老爸揍，但他现在这么大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