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……

他抿了抿嘴，捏紧的拳头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。

“好。”

少年小声答应，慢慢坐在病床边，拿起水果刀，小心翼翼的给苹果削皮。

薛凯妈妈喜欢吃苹果，薛爸宠老婆，无论晚上应酬到多晚，回来都要提着几个新鲜苹果，再坐在桌上耐心的帮老婆削好。

那时候薛凯总是不屑，他笑话他爸，一个开赛车的大男人怎么可以干这种娘们唧唧的事儿呢。

直到现在，他坐在陈瑜晗的床边。

仔仔细细给她削好苹果的每个角落，才终于意识到，他爸是心甘情愿，他也是。

少年嘴角扯了扯，似乎是在嘲笑自己。

他终于忍不住，豆大的泪水从眼眶砸下来。

泪水滴到苹果上，他怕陈瑜晗嫌弃脏，丢进垃圾桶里，马上又去果篮里拿了一个。

“薛凯——”

床上的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，她心绞得难受，好像一只手在里面撕扯。

少年没答应，一心一意在给她削苹果。

“薛凯——”

她又唤了一次……

“薛凯，对不起——”

“别说对不起，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。”

他的话太过委屈，委屈得陈瑜晗都觉得替他心疼。

窗外飘进来一片落叶，陈瑜晗看着看着，突然做出平生最大的决定。

“我们做个约定吧！”

女孩慢慢把手举起，像以前一样。

“什么？”

陈瑜晗顿顿，好半天才开口。

“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见你，我就答应你……”

病床上的少女无力笑笑——

如果没能活着回来见你，你就忘掉我，然后好好生活，好好努力……

微风轻抚，窗帘上的细纱迎风飘扬起来，一层一层，吹得少女心思不安，她敛了敛眸子，刚准备打退堂鼓。

“好。”

少年把手放在她手上，我答应你——

——

陈瑜晗是在百日誓师大会后的第三天出国的。

她的病情恶化了，事情发生得突然。

陈父陈母忙得不可开交，陈瑜晗更是一直昏昏沉沉的，大家都没有来得及告别，几人都是在她出国二三天后才知道的。

这个学期马上就要高考了，校长把高三生原本一周一回的制度改成了两周一回。

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后，薛凯就搬回来了原来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