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他放下茶杯，看着眼前气色红润，韵味十足的女人，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：“九娘，好久不见。”

钱九娘面带回忆之色，眉间略有轻愁，“是啊，是太久了，久到你连一声姐姐都不肯叫了，这般生分也是情有可原……”

“你这是什么话？我……我……”

白池往日里冷漠残暴的脸上出现裂痕，有些慌张道，“我早就长大了……”

当看到钱九娘那双桃花眼中藏不住的戏谑时，白池才反应过来，他这是又被钱九娘捉弄了。

总是这样，总是这样，白池心中暗道。

他在钱九娘面前，永远都像那个沿街乞讨的小乞丐一样，提不起勇气，藏不住城府。

“阿池，你愿意回来看我，我很开心。”

，钱九娘看着这个和记忆中相似又不同的青年，关切问道，“你的头发……”

这孩子头发竟然全白了。

“小事情。”

，白池满不在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，“不过是修行时不小心罢了。”

钱九娘叹了口气，“自你别后，我再也寻不到你的消息，前些时候哥哥传音我才知道。

小池，我那孩子让你多费心了。”

白池勉强一笑，他费什么心？他恨不得钱自来那小子消失，更恨不得将那小子的爹碎尸万段。

可他能么？

“就算那样，你都不肯来见见我。

邪龙现世，大陆动荡，我只想着再见你一面。”

，白池声音有些低沉。

当初，他在得知钱九娘心有所属之后，愤然离家，更是说出此生不再相见的蠢话，直到看见九娘的儿子，他才恍然，这么多年过去，他是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
“我是知道你不会为难钱来那孩子的……”

钱九娘浅笑，正待说什么，却见屋外一人匆匆而来，素衣长衫，气质卓然，正是金莫唤。

“哈哈，阿池弟弟多年未见，还是如此……”

，金莫唤一摆长衫，抬头一见白池满头银丝，愣了一下，“还是如此英气逼人啊，哈哈哈。”

！

！

！

“我和九娘也是常常想起你。”

，金莫唤说着，自然地走到了钱九娘的身边坐下，还顺手握住的钱九娘搭在桌上的手，动作十分随意。

这个废物……白池笑得僵硬而冰冷，看向金莫唤的眼神中隐藏着火焰，就是这个人，就是这个废物，打碎了他所有的憧憬和盼望。

那时的他，心中虽认定钱九娘，却苦恼于弟弟的身份，无法向钱九娘说出心意。

因为他知道，在钱九娘心中，他从来都不是个男人，不是一个能被托付终身的男人。

他不怪任何人，他感激又痛恨自己遇见她太早，还恨他自己太小。

在八浏大厨还是个普通的酒楼师傅时，在钱九娘还是个空有志向却还在帮着哥哥打下手的小丫头时，那时的他，不过是个四处流浪，沿街乞讨的小娃娃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