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安阳侯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觉，但戚文烁眉心却猛地一跳。

她问二姨娘，“你怎知这件事情的？”

沈溪当日再老夫人院中闹事时，二姨娘和三姨娘并不在。

李成攥紧了指尖，但二姨娘却看都没看他一眼，只梗着脖子道：“若渔小姐离开之前便找过我，她对于夫人的事情很是好奇，问了问很多，自然是她告诉我的。”

“那你可知她为何会认为母亲的棺木里是空的？”

前侯夫人去世时戚文烁年岁已经不小了，他记得很清楚，他在祠堂里帮母亲守了一夜的灵，母亲的尸体躺在那里宛如只是睡着了一般，他不止一次希望母亲能够醒过来，但不过是妄念罢了。

而当初母亲下葬的时候他也是亲眼看着的。

二姨娘抿紧了唇，喉间的血腥味道让人想要作呕，但她的声音却不带一丝的犹豫，她坚定道：“我相信若渔小姐。”

戚文烁：“你怎知她一定是若渔呢？”

这话不知为何让二姨娘有些想笑，她也当真笑了出来，“她的眼睛和夫人的一模一样，看到她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夫人。”

闭了闭眼睛，戚文烁往后退了一步，只觉得心间酸涩难平，二姨娘尚能一眼便断定沈溪就是戚若渔，而他这个做兄长的，和安阳侯这个做父亲的，却一心只认准了她耳后的那个胎记。

可二姨娘的话还没说完，她抬手指着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侯夫人，愤怒

的看向安阳侯，“这个毒妇心思深沉，有了若渔小姐的消息，你却让她派人去接小姐回来，若不是因为若渔小姐耳后的胎记没了，怕是压根回不来吧。”

“你，你简直血口喷人！”

侯夫人捂着胸口气的不行，面色苍白的活像是再过片刻就要晕厥过去。

但她强撑着泪眼朦胧的看向安阳侯和戚文烁，“二姨娘进府这么多年从未得到过侯爷的宠爱，心生嫉妒也正常，这些年我全心全意的为了侯府，侯爷，子仪，你们不会当真信了她的话吧。”

她语气戚戚饱含失望，对着安阳侯摇了摇头，又看向戚文烁，“你自己说，这些年，我可有半分亏待过你？”

这话不假，这也是戚文烁会待她如同亲生母亲的原因。

可人的心中一旦有了芥蒂，有了怀疑，便没那么容易消失，他垂了垂眼睫，忽而抬头看向安阳侯，“这些暂且不论，但孩儿想要开棺！”

安阳侯虎目努瞪，仅剩的那条手臂抡圆了直接朝他挥过来，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，“那是你的母亲！

开棺验尸？你想让她死了都不得清净不成！”

戚文烁偏了偏头，抬手用大拇指揩了下唇角的血迹，依旧执拗，“那也是若渔的母亲，若不是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，她绝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做文章。”

“并且，”

他顿了顿，和安阳侯对视，“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，见过你，也见过我，却从未说出过

这件事情，父亲就从没有想过，她为何如此吗？”

安阳侯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