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棠棠眨巴眨巴眼睛，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扇扑扇。

对于夜晚出现、神秘莫测男人，她莫名信任。

既然他说陆涟没事，那陆涟肯定没事！

男人对上女孩黑亮眼睛，僵硬地收回手，一言不发地转身，几个纵跃消失在夜空中。

方棠棠：“薇薇，你看到了吗？他就是几次救我人！”

掉过头，她才发现宁薇双手摁着眼皮，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
“你在做眼保健操？”

宁薇没有说话。

注意到她身体微微颤抖，方棠棠脱下自己身上校服，盖在宁薇身上。

宁薇脸色更白了，半晌，才蹦出一个字：“谢谢。”

两个人手拉手离开学校。

张熙瘫在地上，嘴唇不住颤抖，脑袋里面空白一片。

刚才，男人不知有意无意往他这边瞥一眼，那瞬间，他耳畔响起尖利惨叫，心中溢起绝望，几乎快疯狂——

那是种和深渊对视绝望。

如果不是周围都是平地，他会选择立刻死亡，结束这样绝望。

不知道过多久，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，他捂着胸口，心脏被攥紧感觉终于慢慢消退。

——

阳光照进卧室时候，方棠棠揉着眼睛醒来，下意识往床头看去。

这回不是什么水鬼校服、红色糖果了，齐刘海黑眼镜女孩乖巧蹲坐在床头，静静地看着她：“棠棠，醒来了呀！”

方棠棠：“嗯！

我们快去学校吧！”

看看陆涟是不是好好。

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，看到主卧室门紧闭，爸妈似乎还没起床，心里松口气，至少不用解释为什么一觉醒来，陆涟就变成了宁薇。

这次方棠棠破天荒地早早赶到学校。

在学校门口早餐店她买了一屉小笼包和一杯豆浆，准备带去学校给陆涟。

交钱时候，想到寒风瑟瑟里修屋顶单薄身影，鼻头发酸，又多要了份。

陆涟真太不容易了。

看到教室里熟悉身影，方棠棠一颗心终于落下来，捧着热乎乎包子跑过去，眼眶发红，质问：“陆涟！

昨天半夜你去了哪里？”

陆涟怔了怔，“修房子。”

方棠棠把包子拍在他桌上，眼里噙满层水光：“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？回去修……”

她害怕关于陆涟家境事说出来会挫伤他，忙收回来：“总之，有什么事你不知道跟我说吗，你这样真很过分！”

陆涟安静地垂下眼眸，长睫如羽，苍白肌肤添抹淡淡阴影：“对不起。”

方棠棠气来得快，去也快。

刚刚在窗口看见陆涟时候，她下定决心要一整天不和他说话；

听到陆涟声音时候，她下决心要一节课不和他说话；

而到现在，她心里气已经全消了，闷闷地说：“给你买了包子和豆浆，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