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俟允紧紧抓住他的衣襟，突然泪如雨下，脸上再也撑不起笑颜，似乎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。

她肆意地哭，似乎又是多年以前那个调皮可爱不可一世的小女孩，想笑就笑想哭就哭，无忧无虑、天真无邪。

她从前也是这样，受了委屈被师兄们捉弄了，或是想父母想弟弟了就到七师兄那里去，她知道虽然七师兄总没好脸色，但其实很疼她，打扰他练功也不会赶她走。

冽轻轻拍拍她的背，说：“怎么这么大了还哭？像什么样子？”

万俟允嘟着嘴抬头，抓了他的大袖子抹了把脸，不满道：“你离开这么多年，我发泄一把不行吗？”

那神色活像一个小怨妇。

冽看她变孩子气了，不禁也如以前一般，甩着袖子道：“说了多少次了，不要把鼻涕眼泪擦我袖子上！”

万俟允这才回想起，自己原来也喜欢这样做，爱干净的七师兄常常被她弄得冷了脸色，却又拿她无可奈何，她会可怜兮兮地说下次再也不会了，可下一次还是照旧。

两人都陷入回忆，一会儿万俟允才道：“七师兄，你来齐岚，进入微生家，是为了复国吗？”

冽一怔，说：“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，不过，我的目的的确是这个，我是前朝遗孤，理应如此，而且师父也是支持的，所以他尽全力教了我所有。”

“按如今的形势来看，你很危险。”

万俟允缓缓说，眼中含着担忧。

“我不急，总有一天我的势力会大过君常征的。”

冽道，“包括清流国都会向着我。”

“清流国？”

万俟允想了想，“是因为六师兄？”

“对！”

冽点头，“等他夺位成功！”

万俟允张大了嘴：“你们……怎么都在做这么危险的事！”

“你会阻止我吗？”

万俟允坚决地摇头：“怎么会，七师兄我明白你，所以我不但不会阻止你，还会用我这四年来帮你！

尽全力帮你！”

“羽儿！”

冽低声唤她，“你不用被牵扯进来，万一失败了……”

“你一定会成功的！”

万俟允打断他的话，“若你失败了，我也要与你同死！”

冽深知她倔强的脾气，也知道自己劝她没多大用，留在自己身边看着还安全一些，便也没有阻止她。

“对了！”

万俟允想起什么似的，瞪着冽道，“五师兄和三师兄早知道你是七师兄吧？都瞒着我，真是太不仗义了！”

冽闻言笑道：“好啦，这不是被你猜出来了吗！”

他眸子黯淡了一下，“我也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，你那时说的话也让我很纠结。”

万俟允一愣，别过脸道：“我、我那时候不是心情不太好嘛，想象和现实总有些不一样啊！”

两人聊得太欢，却未发现不远处有一玄衣人影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。

他们所在屋顶的房檐下也有一人影，静静注视着那玄衣人影，互不打扰。

许久后，玄衣人影飘然离去，檐下人影也转身离开，万俟允和冽浑然不觉。

“前朝遗孤陌寒城……”

玄衣人影微微皱眉，忽地又笑了笑，“果然是个大收获！

好吧血涟漪，既然如此……你可别逼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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