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珩怎么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。

“小人因利而聚，也会因利而散。

你与仇远害死尚裘老将军，又相互分权，也算是共事，难道竟没有发觉一丝一毫的异样吗？”

陈崇献闻言，心中一惊，尚裘的事，他怎么会知道？

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情景，萧珩知道似乎也不奇怪。

他既然知道，还能隐忍自己这么久，难道就是为了今日引他们主动上钩？

萧珩将民怨书扔到他的面前。

“克扣军饷的是你，毒杀尚裘的是你，知情不报害死尚青的也是你，结党营私，下毒谋害天子的更是你！

陈崇献，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。”

每念出来一桩罪状，陈崇献便多一分惊惶。

这些事情明明只有少部分心腹知道，萧珩是什么时候知道的。

萧珩说罢又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秦开明祖孙二人。

“大皇兄，好久不见。”

萧谏抬头，在来的路上不知是被谁打过，脸上红肿一片，头顶的发冠也歪到一侧，实在狼狈。

可一见到昔日那个任他们欺凌打压的疯子竟敢如此睥睨着他，心中一阵不爽。

“你娘给你取得字还真没取错，你残害手足，跟那些不识礼数未经开蒙的山野土匪有什么区别！”

萧珩并不生气，神色平静。

“楚瑶取这个名字，是让朕如上好的玉石般通透尊贵。

皇兄饱读诗书，先帝教导多年，怎么在官戎待了一年，竟将中原的礼数全然忘了？再者，残害手足

，若非是大皇兄先一步害朕，与四皇兄相互残杀，朕又怎么会坐上今天的皇位？所以，朕还要好好谢一谢皇兄。”

左丞猛地抬头。

“当年，四皇子的事，是你...”

萧珩点头。

“是朕。”

左丞颓废地闭上眼睛，四皇子设计害死熙宁大将军，萧谏被生擒，他本可以在王城内顺利登基，却一定要毒杀先帝，秦开明不是没有过怀疑，但他从没想到，那个幕后黑手竟然会是萧珩。

萧珩俯瞰着两人。

“勾结敌国，用蛊毒残害将士们的性命，买通官戎刺客入宫刺杀天子，你们跟陈崇献做的好事，真以为朕不知道吗？”

他顿了顿。

“对了，萧伫不日也将会押解仇远入京与你们团圆的。”

见左丞满脸不可置信，犬山补充道：“徐如意在大理寺已经全盘招供了。

他的确是个好学生，但他若是知道他的老师是个不忠不义欺君罔上与敌国勾结的叛国贼，你猜他还会保全你这个老师吗？青女一事，你自以为天衣无缝，可唯有一点你算漏了，那就是在遂州消失的陆冲，陛下早已将人抓在手中，供词已然拟好，包括你与大皇子殿下的书信往来，也早由王爷快马送入王城，铁证如山，丞相大人便不必抵赖了。”

犬山从怀中将陆冲签字画押的供词，徐如意的供词，包括书信原件都一一展示给几人看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