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声音，越星泽再熟悉不过。

是九怀。

自从那日在越星泽面前吐露了实情，程朔也不藏着掖着了，和九怀、青黎这些天星楼和簇雪山庄的人来往都大大方方的，再没避着过她。

程朔起身开了门，又斟了一盏热茶，递到掀开门帘、从缝里钻进来的九怀手里。

“外面太冷了，暖暖身子。”

今夜的雪下得极大。

九怀不知赶了多远的路，被雪白了头，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上也结了满满的冰碴。

她站在炭盆前烤了足足有一盏茶时分，才将将解开了冻得邦邦硬的面巾和手套。

“我来取青雾香的香方和手札。”

九怀凉凉开口，声音跟窗外绵绵不尽的飞雪一样冷。

越星泽把游记倒扣在炕桌上，跳下暖炕，走到暖阁另一侧的耳房里取出来周迩塞给她的那个竹筒，往前一送。

“都在这儿了。”

九怀没伸手，挑眉反问一句：“是原件？”

这话说的越星泽有点心虚。

确实不是。

她每次拿到任务指定的物品之后，都会托镇南侯复制一个，然后拿着复制品当成信物交给九怀。

越星泽一沉默，程朔就品出来她的意思了，忙上来打圆场。

“原件不原件的不要紧，我都跟她说了，以后你也不必再下发任务了。”

九怀向来古井无波的眼里瞬间有了波澜。

“你告诉她了？”

说话的尾音微微上翘，是质问的语气。

越星泽立刻警觉起来。

程朔跟她说了，却又等同

于没说。

说的是跟程朔有关的事，但有关天星楼的秘辛，越星泽和程朔很默契地绕开了这个问题。

但看眼前这个架势……

身为左护法的九怀面无表情地站在炭盆前，冷冷盯着程朔。

身为少楼主的程朔非但没有生气，表情里还有一丝……愧疚？

越星泽以为是她看错了，揉了揉眼睛。

确实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