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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，但阿爹说过，身为姜家之女，承诺之事出了口就一定要做。”

一股裹着水气的han风从破窗吹进，姜疏影朝漆黑的夜望去，幽幽而感：“快下雪了啊……”

姜宸瞬间红了眼

她活不过下一个下雪天，这并不是谎话。

姜疏影靠着墙沿：“师兄，我想求你几件事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姜宸想，别说几件，百件，千件，他何曾拒绝过她。

“我要你好好活着，然后回族告诉我阿娘，就说我和阿爹游历去了，归期未定。”

姜宸忍泪点头。

姜疏影虚弱笑笑，“还有一件事，剔骨之刑后，麻烦你把我和爹爹葬在一起，我下辈子还要做爹爹的女儿，好好报答他。”

姜宸点头，唇畔轻颤：“好。”

“如此我就放心了，师兄，谢谢你。”

窗外飘进了一片雪花，姜疏影伸手接住，雪花很快在她的掌心化作了水，又被火烤干，消失不见。

姜疏影起身，“师兄，下雪了，我想一个人去看看雪景。”

姜宸颤声喊着：“阿影……”

姜疏影转过身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，深呼吸好几次，她才压住哽咽道：“师兄，再见。”

话毕，她一步一步走进了茫茫雪夜中，那背影孤寂又决绝。

姜宸没有动，眼睁睁看着她被黑暗吞噬。

他在破庙独坐到天亮，当谢与梵闯进来的时候，姜宸依旧愣愣望着木头离开的方向出神。

谢与梵面色苍白，发髻散乱，一看就是慌乱赶过来的，他急喘着问：“阿影呢？”

姜宸看他这样子，就知道他全部记起来了。

他站起来，红着眼一拳揍了过去，“你还有脸来见她？”

“放肆！

王中蛊高烧，昨晚命悬一线，醒来还未喝一口水就匆忙来到了这里，你怎能如此无礼！”

谢与梵却呵斥下属，“退下！”

随后，谢与梵又哀求望着姜宸，“你继续打，我绝不会还手，我也可以还你一条手臂，只求告诉我她在哪里。”

姜宸握紧的拳头垂了下去，他忽然觉得没有必要了。

既然谢与梵已经全数记起，那活着就是最大的惩罚。

他将日夜在痛苦的回忆，害死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滋味。

姜宸心如刀绞，带着一点恶意对谢与梵道：“此刻她正为你承受那拨ròu取骨的剔骨之刑，满意吗？”

谢与梵脸色一变，却立刻道：“不可能，她身为姜氏圣女，你们怎么舍得她死？”

姜宸露出一个似哭一样的嘲笑，“圣女是不会，可你忘了吗？她九年前为你背叛宗族时，就已经不是圣女。”